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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拉木伦河边一棵树

510 人参与  2022年07月01日 21:14  分类 : 小白分享  评论

“天边有一对双星,那是我梦中的眼睛。山中有一片晨雾,那是你昨夜的柔情。我要登上,登上山顶,去寻觅雾中的身影。我要跨上,跨上骏马,去追寻遥远的星星……”

听着这首如痴如梦的《天边》,我们来到内蒙古自治区,行驶在大草原的高速公路上。宽阔无限的草原,起伏的山峦,与天上的白云连成了一片,让人心旷神怡目不暇接。虽然只是十月中旬,远远望去,前往克旗的山坡上已经被雪花点缀。据说,这条路在抗日战争时期是一条秘密红色交通线,沿着这条路,内蒙古同胞们将抗战物质源源不断运往前线。为了保证这条“生命线”畅通,很多革命先烈付出生命代价。行进其中,我仿佛听到不屈不挠的辽河儿女们坚忍不拔的呐喊声。

经过6个多小时的车程,我们来到克什克腾旗浩来呼热苏木(乡镇)人民政府所在地——好鲁库。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,继禹顾不得吃饭便与政府社区联系,在社区综治委员张国的帮助下,我们顺利入住在盛唐假日酒店。虽然进入深秋客房中还没有暖气,不巧又临时停电,大家仍然志气高扬足以驱走漫漫寒夜。黑暗中,我新奇地遥望窗外纯净的天空,在遥远的星光灿烂中感受一份惬意的宁静……

第二天,我们请来当地牧民孔祥学做向导,小孔有40多岁,长的黑痩黑痩的。他帮助我们雇用了4台前后加力的四驱越野车,一切准备就绪,便开始当日的探寻之路——向西拉沐伦河主源头进军。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呀?我们不断地猜测着,在百度上查找显示,西拉沐伦河源于大兴安岭山地赤峰市克什克腾旗红山北麓海拔1420米的白槽沟河,流经克什克腾旗、翁牛特旗、林西县、巴林右旗、阿鲁科尔沁旗,于翁牛特旗和奈曼旗交界处与老哈河汇合成为西辽河。

shu.jpg 西拉木伦河边一棵树 小白分享

小孔介绍说,本地人管那个地方叫源水头,也叫潢水头,是西拉沐伦河的源头。去那里的路程不是很远,但道路弯弯曲曲,泥泞颠簸,还要穿过几个牧场,陌生人和普通车辆不可能进去。

是的,草原无路。坐在四轮驱动的丰田皮卡车上,就像骑在奔驰的骏马上一样,一会儿跃上高坡,一会儿冲下沙岗,眼前是隐隐约约的天际线。天空充满张力,环顾四周,好像是用鱼眼镜头拍摄的立体照片。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,蔚蓝的穹庐之下,千变万化的白云无声息地飘着,在这样的空间里,没有任何参照物,飞快奔驰的汽车也显得速度很慢。

行进了近一小时,进入一片阔地,远远望去,一颗大榆树赫然醒目,树的前面有一块花岗岩石头,上面刻着“潢源敖包”。小孔说,潢源敖包就要到了,每年旧历六月十九,潢源敖包周边牧民都会朝这里聚集,有些牧民和游人甚至会提前一天到来,在潢源边沙地上支起帐篷过夜。祭祀敖包那天,蒙古牧民们会杀羊,以酒敬天,敬先祖,敬敖包。这是一种久远的习俗,过程肃穆而庄重。前来许愿的人们,要上香,在敖包顶斜下的线上或周边树上栓彩色布条。这个仪式也是有讲究的,第一年许愿栓布条三尺,翌年栓六尺,第三年栓九尺。祭祀敖包时,要顺时针绕敖包三圈,将手里的石头摆放在敖包上。

相传,在1227年,圣主成吉思汗病逝,数十万将士遵从遗嘱,将圣体安葬在一棵树下,每一位将士手握或搬起石头轻轻放在圣体上,形成巨大的、犹如敖包一样的峰峦。蒙古民族祭祀敖包的传统如何形成尚需考证,但祭祀敖包所深含的怀念与祈福不容怀疑,那是诚挚的,满怀敬畏的心灵贴近。这个传说的另一部分是,后来,圣主安息之地与山相连,从此难觅。在今天的鄂尔多斯成吉思汗陵,说那个圣地是衣冠冢,当无异议。

克什克腾的汉译是“禁军”或“卫队”。在元代,宫廷大汗的近身侍卫大都出自克什克腾旗。至少对蒙古民族而言,这是一种光荣。在人类历史与地理的纵深处,永远存在不会湮灭的真实,而后人相对客观的描述,无疑体现着对往昔史实的尊重。

在那里,一代一代蒙古人,以他们没有语言的敬奉,向自己的后人传递着烛光般的精神,那是多么自然的承袭,没有粉饰,没有复杂的形式,但不失热爱与景仰。潢源敖包的独特性在于,它在传奇般的克什克腾腹地,在达里诺尔东南方向,在一条养育了璀璨文明的河流的源头。据说,台湾著名诗人、画家席慕蓉曾经多次来这里寻根,在潢源岸边长跪不起,亲吻曾经令她魂牵梦萦的土地,写下了传唱大江南北的经典歌曲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。

在小孔的引领下,我们顺着松软的沙地朝白槽沟深谷走去,沿途的树木松树较多,白桦醒目,林地间开着素洁的鲜花。小孔说,从小他就熟悉这里了,那个时候,这里到处都是几人合抱的大树,现在没有了。当年,在潢源敖包不远处有三户牧马人,其中一户是他的二叔家,他们在沟谷里打了一眼井,要翻过两道山岭背水。现在那里还有一户承包牧场的人家,条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。

我一边听一边想,在自然生命世界,人类的足迹踏向哪里,就会在哪里留下鲜明的印痕,西拉木伦河源头那些消失的大树,还会出现吗?我们跟在小孔后面,不时拨开挡在眼前的树丛,我想象中的水声还未曾出现。在这个世界上,一切大河的源头都应该是静谧的——静谧,就如某种箴言与真理诞生的前夜,一定存在阵痛。

经过半个小时的下坡穿行,我们终于站在那尊镌刻着“西拉木伦河源水头”的石碑前,心中充满纯粹的敬畏。我告诉自己,这里,就是神奇的西拉木伦河的源头之地了!在古时,这条孕育了辉煌文化的河流被称为湟水。这里海拔1420米,是克什克腾红山北麓,在经棚西南,它的正北方向,就是著名的达里诺尔。我牢牢地记住了一个地名:白槽沟。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抵达这个地方,为追寻一条古老河流的源头,就这么单纯。那一刻,我心中涌动的指向是那么直接,那么渴望变为直观的奇异。

在阶梯一样的沟壑,我看到了涓涓细流从沙地里浸出。我默立,我感动,我感激。我真的难以想象,一条大河源流的景观竟然让我想到一个神圣的名词:祖母!随之,从不远的地方,突然传来清凉的水声。西拉木伦河,蒙古语意为“黄色的河”,历史上曾称之为潢水。它是北方民族的摇篮和发祥地,中国考古学泰斗苏秉琦先生生前说,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,那么西拉木沦就是我们的祖母河。闻名遐迩的红山文化、草原青铜文化、辽契丹文化、蒙元文化就诞生于潢水之滨。

我静静地面对源流。一棵巨大枯树横在那里,就在第一孔泉眼的上方,成为桥的暗喻。泉水从沙地中冒出来,那是密集而细微的泉涌,最初的水流过呈褐色的沙面,闪现粼光。泉水汇聚向下数米,就成流淌的形态了。我注意到在峡谷的右侧有三棵白桦树,两棵榆树,由于日久天长风雨冲刷它们歪歪斜斜却依然坚强,落叶随水流飘远,阳光在不远的地方照耀,就在那里,一条古老的河流发出执着的、坚毅的、清晰的、不可止息的流淌的声音!它已经奔涌了7000年,孕育了神秘的契丹王朝与辽文化,在更为神秘的西辽,从中亚喀什到巴尔喀什湖畔,都可触摸到这条河流的脉动。这时,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触,不管探源之路多么艰难多么险,我们来的值!

我们顺着流水行走,走出阴凉,在越来越宽的水面上,裸露的细沙再次显现出金色。离开河源数十米,在流水两边的沙岸,依然能够看到泉涌。不过,据了解,因为树木与植被逐年减少,西拉木伦河源头从相对的高地上阶梯般降低,形象地说,源流是从一个山坳降至更低的山坳。于是我想,如果有一天,西拉木伦河源头出现在平坦的草地上,它的泉涌会不会干涸?我暗自祈福,惟愿高原风调雨顺,泉流永存。环境,在我们赖以生存的世间,真的与每个人息息相关。爱一滴净水的意义,实际上等同于热爱我们身上的血液。

在回程的路上,小孔又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悲凉的故事,当年的这片草原植被茂密,有各种野兽,土匪猖獗,当地百姓和很多“游牧人”经常遭遇不测,政府不断派出部队剿匪,却屡剿不止,曾经发生过一个班的剿匪队员全部被土匪杀害的惨案。后来政府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巡查土匪踪迹,最终在一个像碗似的山窝子里将土匪包围彻底消灭,人们称那里为“死人沙坑”……

小孔开的是自己的四驱皮卡车,他说在草原上这种车最好用,既能载人又能拉货。他家祖辈是山东人,虽不是蒙古族,却三辈子都是浩来呼热乡放牧人,大口吃肉大碗喝酒,分明就是地道的蒙古汉子。小孔的媳妇是蒙古族,他们育有一女一儿,如今两个孩子寄宿在旗里读书。政府按人口分给每人205亩草地,他们家一共有800多亩,他们租出去一部分,因为家里仅有70只羊了。现在的草原上似乎每天都在变,高速公路、铁路建在了家门口,牧民们开着自己的车进城很方便。小孔还兼职做村里的综治工作小组长,每年能拿到1000元的补贴。

“假如有条件想不想搬到城里里去住?”我问。

“不想,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,如今国家西部大开发让草原变得越来越美,我们牧民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。”小孔不假思索地回答我。

“孩子们都愿意吗?”我又问。

“我和爱人当然要尊重孩子们的梦想。不过,我永远是西拉木伦河边的一棵树。”小孔爽朗地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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