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菊魂芳

季节已明显地进入了深秋，清爽的秋风秋风把太阳的热情给掠走，这大概就是前人所谓的那种“秋高气爽”的一种意境吧！周日，我独自一人风尘仆仆地前往那一直让我魂牵梦萦的北盘江……

盘江两岸的荒山野岭上，一到秋天，便开放着一种格外精神的小花。那花儿是黄蕊红瓣的。若不仔细分辨，还真叫人难以区分出它的花蕊和花瓣呢！因为这种小花的花瓣实在的小，比起花蕊来，也大不了多少。少年时代，父亲告诉过我：“它叫山菊花，可入药用……”后来，又有人跟我说过，这种花叫“野菊花”，也有人将它称为“臭菊花”。

对于“山菊花”和“野菊花”的不同称谓，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，不需要过多的怀疑和推测。因为无论是山菊还是野菊，都无伤大雅，心理上也很容易去接受。只是，一些人为什么要将其称为“臭菊花”呢？这让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。本来嘛，这山菊花就是清香诱人和沁人心脾的，那“臭”字有何来由？这山菊花何“臭”之有？

父亲约略通点医道和医术，算得上是一个民间医生了。他能认识和采集一些常规的中草药。少年时代，我就常随父亲到深山中去采药。父亲采药，更多的时候是在夏季，但有时候也破例秋天而去。由于常随父亲进出于大山，所以对家乡的山山水水，也就情有独钟了。

一次，也正值深秋，我又随父亲来到了这北盘江主流格香河边的深山中。大概“山菊花”这个名字，也就是这一次父亲告诉我的。

“爸爸，这花好看，它叫什么花呀？”我好奇地问道。

父亲很平静地看了看我，然后顺着我指的小花看了一眼，平静地回答道：“它叫山菊花，唯独在这秋天开花，它可以入药用……”

或许是“物以稀为贵”的缘故吧，我欣喜若狂地采了几朵小花，用手拿着，开始手舞足蹈，狂欢不已……

父亲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丝阴影。良久，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：“嗯，真不懂事……”父亲的语气，一半是怜爱，一半似乎又是在责备。他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。

父亲从十四岁开始，辍学回家，以“文化人”的身份，担任合作社的食堂会计。虽然一直无缘跟上成功人士的脚步，但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了。

现在，我独自前往北盘江，碰巧又有缘见到了这山菊花。少时与父亲同来的情景，便又历历浮现在眼前。于是，沉甸甸的寻思，替代了我刚出发时那种心旷神怡的心情。一阵秋风吹来，我沿着江边的小道，独自慢慢一边行走一边寻思。心中不觉凝上了几分凉意……

四十年弹指一挥间，随着社会阅历的不断积累，现在我终于领悟了父亲那天言语中所流露出来的莫测：生活中，那些兢兢业业，默默无闻工作着的人，反遭有如空穴来风一般的流言的诬陷和中伤。正常的人格尊严，得不到正当保护，甚至于还会遭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身攻击。一时之间，被弄得名誉扫地，无地容身。而那些工于心计，时时巴结讨好，献媚处世的人，倒却能够“青春焕发”和“名利双收”。通过玩弄手段，沽名钓誉后，反倒还时时“走红”和处处“风光”，尽显“风流”。到底让我弄明白了这山菊花，何故会被称为“臭菊花＂的缘由了……

山菊魂芳，何臭之有？会不会这也是“贵人俗名”之故？假设再让命理学家按照中国民俗，给这山菊花推算一下命理的话，那么，想必这山菊花，又该会是那“清高之命”了吧？

难怪乎这山菊花一点也不落于俗套，唯独开放在秋天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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