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山夜雨烩面馆

中午找到一家顾客盈门的巴山夜雨烩面馆，吃羊肉烩面。

右边饭桌前一大块料年轻人高喊“老板，来碗烩面”！好嘞！不多时，一大碗冒着白烟的烩面给他送上来。

送烩面的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，衣服太破旧，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来自农村的孩子。当他用碗卡端着烩面走近饭桌时，大概由于过度慌张饭碗竟然蹭住了年轻大块料的胳膊，撞洒的汤水顺着大块料褐色西服的袖管沥拉流淌。

年轻大块料右脸腮帮一颗豆粒大的黑痣，上边长有一撮茸毛。他勃然大怒:“妈那 x！买的新衣服刚穿上，看叫你鸡巴孩儿给弄的，还烫了我！我搧死你个鱉孙小羔子！”

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失误登时吓得面皮胶黄，畏畏缩缩往后退步，惊恐万状流露出怯惧无奈的神情，木雕一样站住不敢吭气。

 大块料抖着湿袖管，问:“咋办咋办,啊咋办？妈那 x，造你亲娘你赔我钱！说，说，咋办？！小王八羔子你！”他面腮上那撮茸毛随着他说话的牵引，一动一动。

小男孩羞赧恐惧仍然不敢吭气，吓傻了似地呆看大块料。气氛一秒一秒地僵持，似乎空气凝滞了！

我被眼前的局面弄得提心吊胆，唯恐大块料怒不可遏的拳头会落到孩子瘦削的脸上；看看其他就餐人，个个惶惶而视，噤若寒蝉。

一股怜悯之心于我油然而生，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是上学的年龄，出来打工，一定有他艰难酸楚的故事。

妈那 x 说话呀鱉孙！年轻大块料忍不住横眉立目又破口大骂。

没谁敢出面调解。烩面馆出来一男两女向大块料赔情；一位女服务员拿来一条干净毛巾，准备为他擦拭泼湿的袖管，大块头却不领情，烦儿巴叽:

“去去去去，搅腻墙怎么滴？没你们的事，离远点儿！叫他，赔我衣服。耍赖，根本不行！”

另一名女服务员解释说:这孩子乡下孩儿，爸爸病死，妈妈改嫁远走外地。他跟着奶奶，奶奶眼快瞎了，穷得叮当响。上不起学没办法出来打工，刚上班还不足一个月。他真的没钱呀大哥......

大块料摇手扭过头，说，且且别编故事，再圆满生动与我无关。白搭！

稍顷，顾客里还真有人挺身而出。

从一张饭桌后走过来一个建筑工模样的人。他先走到小男孩跟前，用批评语气责备说:

“看你这孩子，十来多岁了咋着恁不懂事理？泼了叔叔一身，连个赔情道歉话都没有？！赶快给人家道个歉去吔，这又不是多大问题，叔叔通情达理，能不原谅你小家伙儿嘛？！”

细看此人四十来岁，高大、健壮、膘悍。两道浓眉下一双睿智有神的眼睛；头戴黄色安全帽，一件橙红色配黄道马夹服；这身抢眼的穿搭和言谈举止，暴露了他的身份，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某建筑工地的农民工。安全帽级别区分标志是:黄、蓝色是干活的，红色是看人干活的，白色是领导。我敢肯定他就是一个出力干活的普通农村哥！

他又走到大块料面前，开始对大块料点头哈腰，满脸微笑。

“兄弟呀，你看这孩子不小心，弄脏了你衣服，气了你！我首先代表他，向你道一声，对不起，太对不起！这孩子是从农村刚来城里打工的，井里蛤蟆没见过多大天，不懂社会规矩，也不会花言巧语道个歉说个囫囵话。你大人大雅大量，大人不计小人过。大树不与草争，宝剑不斩苍蝇。看我脸面，你宰相肚里撑舟船，海量宽大过天空。脱下来让他给洗洗。千万别跟他小孩子一般见识，让小孩气坏你贵体不值得！我知道，你这是假生气，假生气嘿嘿是不是？是教育他，让他记住教训！是不是？”

他向小男孩招招手，“来，过来，过来！给叔叔赔个不是！”按住小男孩头对大块料三鞠躬。哎，哎，哎一一，这就对了。这不完啦嘛？！

几名聚餐哥儿们也跟着笑声附和，行啦行啦！就这可以啦！嘿嘿嘿嘿......

“不，不不，不行”！

陡然，大块料炸雷般咋呼一声，“玩我啊？哄小孩儿啊？你是他吗？我不能听你们忽悠，摆布！”

“你想咋着？”

“农村哥”猛地愣住了，正色问道。

“让他赔我钱呐一一”

“赔多少？”

大块料五个手指头在空中晃晃。

五块？

大块料仰首望天。

五十？

大块料仍不答茬儿。

五百？

大块料嗤之以鼻。

到底多少？

“五千！”大块料终于发话，五个手指头又重在空中叉开！脸上那黑痣茸毛出现点点清微反光。

“农村哥”乜斜的目光盯住他，半笑不笑:“当真？我说兄弟，得饶人处且饶人吧，听人劝吃饱饭......”

“我没功夫跟你闲扯淡，吃饱了？撑住了？！”大块料随即手指头向大伙儿扫了一圈，“无关你们的事哈，都别跟我玩阴的烦我，别找不自在；不然，连你们一总捎着！”

啪！

大块料胳膊一甩，桌上一把青花小茶壶被他摔到地砖上，爆出清脆的炸响，碎瓷片四下飞溅！

一小块瓷片偏巧飞到我朋友鼻梁上，霎时冒出鲜血。朋友连忙拿纸巾捂上。幸亏是迸到那里，离眼珠那么近，不然若迸到眼珠，眼珠就淌黄儿啦！我气愤之极欲上前跟这家伙说事，可是我朋友伸手把我拉住，小声命令:冷静点！

事情发生了升级，大块料得理不饶人是谁也料想不到的。

这号死拧筋！

一对青年男女撂下尚未吃完的烩面，急急结帐匆匆走人。

谁都没有看清，大块料玩二五眼，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块紫红的整砖。他对着众人运了几口气，两眼珠都快要瞪飞出来，双手攥住砖头朝自己脑袋上“咳！咳！”猛磕起来。好家伙脑袋瓜居然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，整块砖头秒间一分为二断成两截，另一半截迸落老远。

大家倒吸一口凉气互相交换惊讶的眼神，都明白这家伙肯定是个练家子！此番大动作，分明是向所有人示威呢，尤其是“农村哥”！

真替“农村哥”和男孩捏着一把汗。这可怎么收场呢？

大块料点燃一支烟，昂首斜眼地抽。一串串烟圈在他头顶上盘旋。

“农村哥”晃荡着身子走进了灶房，等他出来时，直把人吓出一身冷汗！他手里提过来一把大砍刀。这是卖肉摊和烩面师傅常用来砍骨肉的那种大砍刀，刀面宽大、沉重、厚实、铮亮。

“农村哥”旁若无人，“呼哧”剥掉了自己马夹、上衣；一抡光脊梁，赤铜色的肌腱疙里疙瘩，两臂肌肉仿佛充足了汽似的鼓涨。他顺手将安全帽马夹上衣撂往饭桌。

大事不好！

“你要干啥？！”朋友和我禁不住一齐对“农村哥”惊呼，上前阻拦他；他却对我们做出一个阻挡的手势。

此刻，大块料从板凳上“噌”，弹跳起来，眼睛瞪得像灯泡，机警而胆怯趔趄着身子后退，又麻利地拉开准备接招的架势！

我清楚地看见，他腮帮上黑痣茸毛疾快地颤动！

此时的“农村哥”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，不言不语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，叉开双腿扎稳马步，两条胳臂抖着双手向下按压。一番运气之后，挥抡起大砍刀，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，刀锋落到自己肚子上！

一阵猛砍，一刀一刀下去，喊着“嗨”声！

嗨！嗨！嗨！叫着劲给自己加油！

每当大砍刀抡向肚子那一刹那，一个美女反应灵敏，那里一“嗨”，她本能地把头迅速埋到男人背后，又不忍不看，头又转回来，刀起刀落她头跟着来回穿梭。其实刀落肚子的关键镜头她一点都没看到。“高举砍刀”在她眼里成了定格画面......

“农村哥”做了个收手姿势，展示武术圆满结束。

故事发端人一一送烩面男孩一一特意上前观瞧“农村哥”的肚子，看有无受伤。经他来回抚摸，确认，肚子丁点儿事没有！

小男孩猛地蹦高，狂欢大喊:

没任咋！没任咋！没任咋......

所有人目眦尽裂，掌声、笑声、喝彩声、欢呼声绞织一团，犹如一场急风暴雨来袭！

再看大块料，好家伙已不见了踪影！

有明眼人捡起大块料拍落的那块半截砖，立即开骂:“啥毬砖头呀，原来是TM 伪砖色塑料泡沫做的道具！”

更可观的一幕出现了！

两名巡警叉着大块料拨开人群进来。

当时急匆匆结算离开那对男女青年，现场外打手机报了警；巡警堵守烩面馆门前，却巧把大块料逮个正着！问雪苑公园门外算卦的苖半仙，燕庄在哪里？回答:你找找！有多远？回答:你量量！

遭了白眼沮弄，与苗先生干了一阵嘴仗，一气之下我和朋友决定:老和尚收摊，吹灯拔蜡，事暂且不办了！先去吃午饭。一定得好好吃一顿，扶慰调整一下受伤的心灵。遂找一家顾客盈门的巴山夜雨烩面馆，吃羊肉烩面。

右边饭桌前一大块料年轻人高喊“老板，来碗烩面”！好嘞！不多时，一大碗冒着白烟的烩面给他送上来。

送烩面的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，衣服太破旧，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来自农村的孩子。当他用碗卡端着烩面走近饭桌时，大概由于过度慌张饭碗竟然蹭住了年轻大块料的胳膊，撞洒的汤水顺着大块料褐色西服的袖管沥拉流淌。

年轻大块料右脸腮帮一颗豆粒大的黑痣，上边长有一撮茸毛。他勃然大怒:“妈那 x！买的新衣服刚穿上，看叫你鸡巴孩儿给弄的，还烫了我！我搧死你个鱉孙小羔子！”

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失误登时吓得面皮胶黄，畏畏缩缩往后退步，惊恐万状流露出怯惧无奈的神情，木雕一样站住不敢吭气。

 大块料抖着湿袖管，问:“咋办咋办,啊咋办？妈那 x，造你亲娘你赔我钱！说，说，咋办？！小王八羔子你！”他面腮上那撮茸毛随着他说话的牵引，一动一动。

小男孩羞赧恐惧仍然不敢吭气，吓傻了似地呆看大块料。气氛一秒一秒地僵持，似乎空气凝滞了！

我被眼前的局面弄得提心吊胆，唯恐大块料怒不可遏的拳头会落到孩子瘦削的脸上；看看其他就餐人，个个惶惶而视，噤若寒蝉。

一股怜悯之心于我油然而生，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是上学的年龄，出来打工，一定有他艰难酸楚的故事。

妈那 x 说话呀鱉孙！年轻大块料忍不住横眉立目又破口大骂。

没谁敢出面调解。烩面馆出来一男两女向大块料赔情；一位女服务员拿来一条干净毛巾，准备为他擦拭泼湿的袖管，大块头却不领情，烦儿巴叽:

“去去去去，搅腻墙怎么滴？没你们的事，离远点儿！叫他，赔我衣服。耍赖，根本不行！”

另一名女服务员解释说:这孩子乡下孩儿，爸爸病死，妈妈改嫁远走外地。他跟着奶奶，奶奶眼快瞎了，穷得叮当响。上不起学没办法出来打工，刚上班还不足一个月。他真的没钱呀大哥......

大块料摇手扭过头，说，且且别编故事，再圆满生动与我无关。白搭！

稍顷，顾客里还真有人挺身而出。

从一张饭桌后走过来一个建筑工模样的人。他先走到小男孩跟前，用批评语气责备说:

“看你这孩子，十来多岁了咋着恁不懂事理？泼了叔叔一身，连个赔情道歉话都没有？！赶快给人家道个歉去吔，这又不是多大问题，叔叔通情达理，能不原谅你小家伙儿嘛？！”

细看此人四十来岁，高大、健壮、膘悍。两道浓眉下一双睿智有神的眼睛；头戴黄色安全帽，一件橙红色配黄道马夹服；这身抢眼的穿搭和言谈举止，暴露了他的身份，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某建筑工地的农民工。安全帽级别区分标志是:黄、蓝色是干活的，红色是看人干活的，白色是领导。我敢肯定他就是一个出力干活的普通农村哥！

他又走到大块料面前，开始对大块料点头哈腰，满脸微笑。

“兄弟呀，你看这孩子不小心，弄脏了你衣服，气了你！我首先代表他，向你道一声，对不起，太对不起！这孩子是从农村刚来城里打工的，井里蛤蟆没见过多大天，不懂社会规矩，也不会花言巧语道个歉说个囫囵话。你大人大雅大量，大人不计小人过。大树不与草争，宝剑不斩苍蝇。看我脸面，你宰相肚里撑舟船，海量宽大过天空。脱下来让他给洗洗。千万别跟他小孩子一般见识，让小孩气坏你贵体不值得！我知道，你这是假生气，假生气嘿嘿是不是？是教育他，让他记住教训！是不是？”

他向小男孩招招手，“来，过来，过来！给叔叔赔个不是！”按住小男孩头对大块料三鞠躬。哎，哎，哎一一，这就对了。这不完啦嘛？！

几名聚餐哥儿们也跟着笑声附和，行啦行啦！就这可以啦！嘿嘿嘿嘿......

“不，不不，不行”！

陡然，大块料炸雷般咋呼一声，“玩我啊？哄小孩儿啊？你是他吗？我不能听你们忽悠，摆布！”

“你想咋着？”

“农村哥”猛地愣住了，正色问道。

“让他赔我钱呐一一”

“赔多少？”

大块料五个手指头在空中晃晃。

五块？

大块料仰首望天。

五十？

大块料仍不答茬儿。

五百？

大块料嗤之以鼻。

到底多少？

“五千！”大块料终于发话，五个手指头又重在空中叉开！脸上那黑痣茸毛出现点点清微反光。

“农村哥”乜斜的目光盯住他，半笑不笑:“当真？我说兄弟，得饶人处且饶人吧，听人劝吃饱饭......”

“我没功夫跟你闲扯淡，吃饱了？撑住了？！”大块料随即手指头向大伙儿扫了一圈，“无关你们的事哈，都别跟我玩阴的烦我，别找不自在；不然，连你们一总捎着！”

啪！

大块料胳膊一甩，桌上一把青花小茶壶被他摔到地砖上，爆出清脆的炸响，碎瓷片四下飞溅！

一小块瓷片偏巧飞到我朋友鼻梁上，霎时冒出鲜血。朋友连忙拿纸巾捂上。幸亏是迸到那里，离眼珠那么近，不然若迸到眼珠，眼珠就淌黄儿啦！我气愤之极欲上前跟这家伙说事，可是我朋友伸手把我拉住，小声命令:冷静点！

事情发生了升级，大块料得理不饶人是谁也料想不到的。

这号死拧筋！

一对青年男女撂下尚未吃完的烩面，急急结帐匆匆走人。

谁都没有看清，大块料玩二五眼，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块紫红的整砖。他对着众人运了几口气，两眼珠都快要瞪飞出来，双手攥住砖头朝自己脑袋上“咳！咳！”猛磕起来。好家伙脑袋瓜居然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，整块砖头秒间一分为二断成两截，另一半截迸落老远。

大家倒吸一口凉气互相交换惊讶的眼神，都明白这家伙肯定是个练家子！此番大动作，分明是向所有人示威呢，尤其是“农村哥”！

真替“农村哥”和男孩捏着一把汗。这可怎么收场呢？

大块料点燃一支烟，昂首斜眼地抽。一串串烟圈在他头顶上盘旋。

“农村哥”晃荡着身子走进了灶房，等他出来时，直把人吓出一身冷汗！他手里提过来一把大砍刀。这是卖肉摊和烩面师傅常用来砍骨肉的那种大砍刀，刀面宽大、沉重、厚实、铮亮。

“农村哥”旁若无人，“呼哧”剥掉了自己马夹、上衣；一抡光脊梁，赤铜色的肌腱疙里疙瘩，两臂肌肉仿佛充足了汽似的鼓涨。他顺手将安全帽马夹上衣撂往饭桌。

大事不好！

“你要干啥？！”朋友和我禁不住一齐对“农村哥”惊呼，上前阻拦他；他却对我们做出一个阻挡的手势。

此刻，大块料从板凳上“噌”，弹跳起来，眼睛瞪得像灯泡，机警而胆怯趔趄着身子后退，又麻利地拉开准备接招的架势！

我清楚地看见，他腮帮上黑痣茸毛疾快地颤动！

此时的“农村哥”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，不言不语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，叉开双腿扎稳马步，两条胳臂抖着双手向下按压。一番运气之后，挥抡起大砍刀，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，刀锋落到自己肚子上！

一阵猛砍，一刀一刀下去，喊着“嗨”声！

嗨！嗨！嗨！叫着劲给自己加油！

每当大砍刀抡向肚子那一刹那，一个美女反应灵敏，那里一“嗨”，她本能地把头迅速埋到男人背后，又不忍不看，头又转回来，刀起刀落她头跟着来回穿梭。其实刀落肚子的关键镜头她一点都没看到。“高举砍刀”在她眼里成了定格画面......

“农村哥”做了个收手姿势，展示武术圆满结束。

故事发端人一一送烩面男孩一一特意上前观瞧“农村哥”的肚子，看有无受伤。经他来回抚摸，确认，肚子丁点儿事没有！

小男孩猛地蹦高，狂欢大喊:

没任咋！没任咋！没任咋......

所有人目眦尽裂，掌声、笑声、喝彩声、欢呼声绞织一团，犹如一场急风暴雨来袭！

再看大块料，好家伙已不见了踪影！

有明眼人捡起大块料拍落的那块半截砖，立即开骂:“啥毬砖头呀，原来是TM 伪砖色塑料泡沫做的道具！”

更可观的一幕出现了！

两名巡警叉着大块料拨开人群进来。

当时急匆匆结算离开那对男女青年，现场外打手机报了警；巡警堵守烩面馆门前，却巧把大块料逮个正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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